再去那荷田,只剩下 一旋儿 叹息 了!花开过,莲蓬采过,那些遮天蔽日的青荷,也大都 折戟沉沙栽到泥水中了。只有几茎残荷在秋风中坚守,不胜褴褛。人说,荷老了,真的老了?“小荷才露尖尖角”的时候,你为什么不来?“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 别样红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?
我也弄不清怎么就把这一年一度的荷 给忘了呢,忘得如此的干干净净。那些亭亭玉立的青荷,是不是见我久期不至? 才纷纷凋损 萎顿的呢?那几茎残荷无疑是坚守着,向我传递最后的信息了。
残荷无言,而我心领神会。残荷不再美丽,不再青春勃发 娇姿妩媚,也不再以那一晕又一晕粉红的花润出一片风采。人说,残荷老了生命留给他的大概就只有怀旧、忏悔与叹息了吧?
然而,残荷依然坚挺。在砭人的冷风中抗争着 不肯折腰摧眉,更不肯 跪倒于地。那张破旧的残叶,在秋天里依然是一面旗帜顽强地展示生存与 睿 智。 直到有一天 人们从残荷的根部掘出一弧又一弧白藕才惊叹不已,那破败的残荷 原来是 最富有的哩。它抵死不渝守候着的便是它一生积聚起来的最珍贵的东西啊!
陈所巨:男,当代著名诗人,1948年八月出生,安徽省桐城市人,安徽省桐城市政府副主席,文联主席,一级编剧。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安徽省作家协会副主席,一级编剧职称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。著有《父子宰相》《黑洞幽幽》《文都墨痕》,《阳光土地人》《玫瑰海》等着做17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