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舞飞扬诵读《台北的那束光》作者:怡霖

怡霖
2025-12-19
来源:朗联【1201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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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至吴石将军的女儿吴学成

1950年的台北,雨是冷的,冷得能渗进骨缝,先卷走母亲的围巾,又将父亲的背影吞进警车里。那天的光晃得人心疼,你攥着弟弟健成的手,手指颤抖,风扯着母亲没织完的毛衣线,像扯着一家人没说完的话,母亲的泪掉在你手背上是热的,可后来的日子,连泪都冻成了冰

房东的门摔得比雷声响“你们俩是特务崽子?呸,赶紧走,赶紧走!”破棉絮被扔在巷口,你和七岁的健成缩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,只有怀里的毛衣,还留着母亲的温度。夜风吹得“家”碎了。健成拽着你衣角哭,“姐姐,我要找爸妈”。你把的健成脸按进自己的怀里,咬着嘴唇不让哭出声你忍着泪,:“健成,别哭,姐带你找吃的”

巷口馒头铺的热气飘过来,你捡起别人啃剩的半个,擦了擦,塞给弟弟“姐姐吃吧”“姐不饿”,你说这话时咽下去的不是口水,是把“饿”字嚼碎了,混着眼泪往下压,不能让弟弟看见,姐的脊梁也会抖

“快报快报,吴石案!吴石案!”报童的喊声从远处撞过来你赶紧捂住健成的耳朵,可自己的心跳,像擂鼓似的从喉咙里蹦出来。父亲的名字,成了你不能碰的疤,一碰,心就疼得喘不过气来。

那时大哥韶成在南京台灯下写家书,地址栏总空(四声)着,他刚从南大图书馆出来,怀里揣着给你们买的花布,心里念着“学成和健成该穿新衣裳了”。他哪知道,他的妹妹正蹲在台北街头乞讨,正盯着别人的鞋尖,盼着能多擦一双,换半碗稀粥给弟弟喝。

大姐因父亲的问题大学毕业后被分到内蒙,那里的冬天比台北还冷。而你,用冻裂的手擦皮鞋。鞋油渗进伤口里,疼得直抽气,你用红肿的手洗衣服,肥皂水浸得皮肤都皱了

一块钱换半碗稀粥,先喂健成,两块钱买一个馒头,还是先喂健成。你把母亲织到一半的毛衣拆了,重织的针脚歪歪扭扭,心里却亮着个念头“等妈回来,就能穿了”。

直到那天,报纸上的铅字像针扎得人睁不开眼。“看报看报,吴石本月十日处决”你攥着报纸的手,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字都认不清了,你躲在无人处任泪水横流

你在废纸上给国民党军法局写了一封申请信,要求把父亲的遗体领回,“祸身难重,哀痛何疾”墨汁在纸上洇开,像你心里的血,你就想把父亲的遗体领回来,不想让父亲暴弃街头。

最后那行“吴学成泪呈”你写了三遍,眼泪滴在“呈”字上,把纸泡得发皱

十六岁的脊梁,突然要扛阴阳两隔的重量,你抱着父亲的遗体,走的路那么长,长过十六年人生里所有的黑。仿佛每一步都在踩碎日子,又要把碎了的日子,重新攥回手里。

健成跟在后面,小声问“姐姐,爸爸怎么不说话”

你没回头,怕一回头积攒了一路的眼泪,就会决堤

那天的太阳,躲在云里不肯出来,连老天都舍不得看你和健成哭成了泪人。

后来母亲出狱,头发白了一大半。看见你手里的毛衣时,眼泪一下子就掉了

“我的学成啊,你长大了”你们挤在一间小屋里,母亲咳得厉害,你坐起来给她捶背,捶到后半夜,健成揉着眼睛说

“姐,妈妈睡了,你歇会儿,我以后要让你们过好日子”

再后来,健成凭着读书好拿了美国大学的奖学金,他在美国毕业后站稳了脚,寄来机票时,你捏着机票指腹磨着“美国”两个字,心里翻江倒海,抽屉里压着当年写申请的纸,纸角都卷了边,你突然懂了——原来父亲的“倔”不是拧,是骨头里的光不肯折

1981年的美国,咖啡杯里的热气模糊了视线。弟弟掏出那张旧照片,照片里父亲穿着军装,母亲的头发还是黑的。你和健成挤在中间,笑得甜蜜。一晃这么多年,好像一切都在梦里

弟弟让你留在美国,可你还是坚持回了台北,日子依旧清苦,却比从前亮堂。窗台上摆着母亲喜欢的太阳花,开得金灿灿的,能照进心里。有人问你“苦不苦啊”你指着太阳花,又拍了拍胸口“我爸的墓还在台北,那是我们家人的牵挂,我不能离开”

1994年,父亲被追认革命烈士,国家对烈士子女落实了相关政策。大哥成为冶金厅的总经济师,案头总放着台北的地图,等祖国统一,我要去台北接妹妹。

大姐成为研究员,给病人开药方时,总是多叮嘱一句“多陪陪家人”她知道,有些分离一辈子都补不回来

健成在美国买了大房子,总留着你的房间,床单是你喜欢的蓝。而你还在台北的巷口缝补,你针脚里不再只有苦了。有健成寄来的糖,有大哥写的信,有大姐托人带的药,还有一家人隔着山海,也能摸到的暖意。

台北的雨还在下,可你的心里,早有了太阳。

那是父亲的光,直挺挺的,那是母亲的暖,软乎乎的。那是兄弟姊妹的骨肉情,扯不断的。

街沿的砖缝里,太阳花开得正艳。当年你写申请信的地方现,有孩子跑过,笑着闹着,他们不知道几十年前,有个十六岁的姑娘在这里蹲了整整一夜,用一封泪泡过的信,把父亲的尊严,从冰冷的街头接回了家。

有人说“丹心是块碑”,可你知道,丹心从来不是一块碑。

。是一家人在泥里攥紧的手,是再难,也不肯松开的彼此,是海峡再宽,也拆不散的“亲情”是你当年说的“健成,别怕”是后来健成说的“姐姐,我养你”是大哥地图上的印子,是大姐药方里的叮嘱。

你守在台北的巷口,守着父亲的墓冢,守着母亲的太阳花,守着一家人“等祖国统一”的约定。

有人问你“守着值吗”你指着太阳花,“你看这花,再小的缝都能钻出来,再冷的天,都能朝着光开,我们一家人,也是这样啊”

日子还在缝补,针脚越来越细,苦日子被缝进去,甜日子也被缝进去。你偶尔会想起1950年的雨,想起母亲的围巾,父亲的背影。想起巷口的馒头铺,想起擦皮鞋的日子。可心里不再疼了,那些苦,都成了光——照亮自己,也照亮后来的路。

等祖国统一的那天,你们一家人,就好好聚聚了。海峡两岸所有的同胞都能团聚了。到时候,把太阳花种在父亲的碑前让他看看,他守着的土地,正开着最艳的花,他护着的家人都好好的。山河壮美,国泰民安,家家团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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